世上有神圣崇高的职业,但没有完全神圣崇高的人

原创 雪青 心教育

原创 | 雪青“世上有神圣崇高的职业,但没有完全神圣崇高的人”

前情回顾:

霖儿的故事把我的思绪拉回到了很多年前,那时,我是一个刚满二十一岁即将要走出校园,迈入社会的青年。阴差阳错无意中近距离地体会到了一些为人师表者的言行与其身份的不协调。

当时的信息流通远没有现今的网络时代这么丰富,象牙塔里的学生们所接受的教育还是很正统、很单纯的,用现在时髦的术语来说,就是纯粹的“正能量”。

自然而然,大家会对一些特殊的职业赋予很多神圣的光环,首当其冲的当然就是担负着传道授业解惑的历史使命的“师者”了。

也许,小学、中学时代的我,也有点如霖儿一样,看起来是很乖巧、文静的,加上可能天性使然,从小写作文写得比较得心应手,很得历届语文老师的宠爱,而学校传统的习惯是,班级里语文老师做班主任的居多,一荫以蔽之,自然而然多多少少也得到了其他科目老师的青睐。

所以,我的专门用来抄录名言警句的笔记本里很虔诚地写满了“老师是辛勤的园丁”,“老师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这样的句子,是一点都不奇怪的。我一直记得在一个影视剧里看到的台词,一个很穷苦的农民对他的孩子说,小的时候,他的爷爷教育他: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的钱不能欠,一个是先生,一个是医生。

因为前者是教书育人的,后者是救死扶伤的,如果这两种人没法生存了,整个社会就完了,人类也就完了。

所以,当年那个在告别校园时猝不及防的“临门一脚”,对我是有很强烈的冲击性的,几近造成了心目中某种信念的坍塌。即将结束学生生涯的惆怅加上对未来的极度迷茫,内心风起云涌就只有一个问句:“做老师的,怎么可以这样?!”

踏上返程列车的前夕,去和师长告别,我不甘心地把这样的质问抛给了他。老师叹息一声,在我的毕业留言册上写下了这样的句子:“世界上有神圣崇高的职业,但没有完全神圣崇高的人。”

坦率讲,当时这句格言式的临别赠语并没有让我的困惑完全释然,充其量只起了点安慰剂的作用。

相反,它同时还传递给我一个信息,那就是明明作为同仁,我的老师也是看到了某种“恶”或者“不干净”的,但他似乎也很无奈,他选择了沉默。

在那个年代,张爱玲的小说,三毛的散文,整日在女大学生们的床头热闹地穿梭着,琼瑶用唯美文字打造的“纯洁少女”的说辞非常流行。而我当时,恰恰因为高中时代非常尊敬的语文老师在和我的信件往来中,无意中谈到他的曾祖母和石评栂是女师大的同学。

于是,爱屋及乌,在羡慕老师家学渊源之余,捎带着把石评梅、萧红们的作品翻了个底掉,把与她们同时期的女作家们传记更是看到可以背下某些章节。

心心念念遗憾的是,自己不早出生些年,就说不定有机会去做鲁迅先生的学生,或者去上曾经的西南联大,也许有幸去蹭蹭沈从文的课。

所以,在这样的氛围渲染下,我和我的那些惺惺相惜的所谓“文学爱好者”的女友们,不惜一切做作之能事,一个一个认认真真把自己打造成象是从民国小说里走出来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主角。

我的老师,当时可能不忍心刺痛我被文学作品浸染得很彻底的所谓纯洁性,他没有回答我的质问。

他顿了顿,凝神想了点什么,在那句“世界上有神圣崇高的职业,但没有完全神圣崇高的人,”衷告后面,又临时起意加了一首陆游的《咏梅》——“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然后才用很难辩别清楚的繁体草书签上了他的名字,后来,越来越洞悉人性时,我也隐隐想过,除了个性使然,他是不是还有一点点微妙的不太想让其他人很容易地看清楚这样的话是他写的吧?当然,也许是我想多了。到了被分配的工作单位,做完一系列报道事宜,领到单身宿舍的钥匙,未来得及洗去满身尘埃,我即找到在街头偶尔邂逅的一位书法家,让他给我写了两幅书画,一幅是陆游的《咏梅》,一幅就是那句“世界上有神圣崇高的职业,但没有完全神圣崇高的人”,一幅横书,一幅竖排,装裱好,赫然醒目地挂在了单人床上方两边的白墙上。

然后,工作之余,我一头扎进了图书馆。很长的一段时间,我把自己躲在了这首词里,在掩耳盗铃式的清高里孤芳自赏着,让自己的生活随着文字作品的情节时而多愁善感,时而天马行空地象散文诗般流淌着。这样的飘然物外的状态,也曾让对我很照顾的同一科室的老师傅看不下去了,直接命令:“不要总在房间里看书了,也去街上看看人家其他年轻人是怎么恋爱的,小心嫁不出去了。”

但是,回过头想一想,如果那个时代也流行“跳楼取义”的话,陆放翁的这首词恰好给了我一个心理缓冲的机会,让我得以细细品味那句“世界上有神圣崇高的职业,但没有完全神圣崇高的人”。

使得我在还没有学习到心理学理论时,已先学会了把职业和人分开,把事件和人分开,把情绪和人分开。

后来,当我的孩子和我叨叨他在校园里的困惑时,我把这句话送给了我的孩子,再后来也不断送给我不同的来访者们。

2020年开年之际,一场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让朋友圈里的佛系气味渐浓,刚刚过去的端午节互相的祝福语已降低到“端午安康,只要大家都平安活着就好。”也许,正是因为这场疫情,让人们多了很多对生命、对人性的深层思考。近期,网络上风起山东的冒名顶替上大学事件,已成潮涌之势,一件件多年前的旧案被当事人呈现出来。

还有另一个呼声很高的高层人士猥亵女童案,在普通民众眼里一致认为对主角量刑过轻,网络上是一浪高过一浪的质问声:“好律师是不是也是好人?”,更不用说大家对前不久那起知名律师性侵养女的案件依然记忆犹新。

很明显,这些事件的始作俑者恰恰都是有着被神圣光环笼罩的骄人的职业资格。

所以网络上的普通民众经由这场疫情的洗礼更加地“位卑未敢忘忧国”、“处江湖之远而忧其君”,前所未有的不依不饶一拥而上,期待着每一个事件最后能出来正义公平的结果。

浏览着网上这些文章贴子,我想,不管任何一个时代,不管社会的某些领域再怎么地功利化了,人们总归还是需要一些理想主义色彩的吧?所以,在一些很能引起共鸣的文章下点了“在看”。

在“冒名顶替上大学”事件不断发酵的同时,一些为人师表者道貌岸然的象形也昭然若揭。众多的人们免不了会涌起深深的担忧——如何放心把一个一个的孩子交给这样的老师们去教育?

如果我的来访者在我的咨询室给我提出这样的困惑,我想,我会用若干年前,我的师长对我的毕业赠言来回答,那就是——“世界上有神圣崇高的职业,但没有完全神圣崇高的人”,我们不能因为某些人的低劣而否定了某一个职业。

我坚定不移地告诉我有不幸性创伤经历的来访者,你衣服穿得漂亮性感不是他人实施性犯罪的借口。我们叮嘱单身外出的女孩子穿得尽量正式一点,不代表说她的漂亮性感的衣服有错,而是告诉她这个世界还没有百分之百消除邪恶,你要记得最大限度地保护好自己。

同样,我和不止一个来到咨询室的家长讨论过,我们教育孩子尊师重德,是让孩子尊重敬爱这一种职业,以及附着在这个职业上的一些可敬的人,不代表从事这个职业的人都具的这样的素养,都值得被尊敬。

当孩子觉得被一些老师伤害了时,我们不能笼统地告诉孩子:“老师是为你好。”

事实上,普通大众一直确信,我们的生活里有很多很多优秀的老师,他们的人格与才华,令人们永远佩服。

记得小儿子大概在小学二、三年级时,一次上学前叮嘱我下班路过药店时,替他买一盒金嗓子喉宝,我随口问一句:“你嗓子不舒服?”

他认真地回答:“不是,是我昨天上课听到我们周老师的嗓子有点哑了。”

我至今还记得我当时的感动,很认真地完成了孩子交给的任务。特别庆幸在孩子的启蒙阶段遇到了真的实至名归的为人师表者,而这样的老师很多很多,他们无愧于担当的那份神圣崇高的职业。

但在儿子日渐长大,开始思考校园里的人和事的时候,我还是把“世界上有神圣崇高的职业,但没有完全神圣崇高的人”这句话送给了他。

同样的在霖儿和她的妈妈离开咨询室时,我也把这句话送给了她们母女。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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